爷爷1924年出生,吃过粗糠咽过野菜、嚼过草根啃过树皮,是经历过缺吃少穿、大集体那个时代的生产队长,也是一名有着60多年党龄的共产党员。
爷爷23岁时担任村里的生产队长,作为生产队长,他管天(下雨天干啥晴天干啥)、管地(这块地种啥那块地种啥)、管人(男社员干啥女社员干啥)、管庄稼的种和收、管收成的分配和上交、管队里的五保户和老弱病残……总之,也是一个不算小的“官”。
爷爷在村里威望很高,归根到底是心里时常装着社员群众。听爷爷讲,那时候生产队评工分,是一件复杂的事,也是让他最棘手的事。工分评高了社员有意见,评低了影响社员出勤劳动的积极性。这时就要看队长能否压得住阵,如果队长自己走得直,站得正,就不会引起社员的不满。为这,他可没少得罪人。爷爷大公无私,不仅自己带头干活,自己的家人也要跟着干苦活累活。奶奶的哥哥起初很是仇恨爷爷,不和我家来往。为此奶奶也颇有怨言,可爷爷对她说:“我是队长,又是党员,作为家属,你们不多干行吗?我能让社员们在背后说三道四吗?爷爷是这样做的:分派农活儿时,他有意让年轻力壮的干重活儿,让那些老弱病残的社员做些轻活儿,区别是后者比前者工分少些。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,人人夸赞爷爷做人地道,办事公道,谁都敬重他。爷爷说,那个年代粮食金贵,工分是命根,视情派工,视人派活,谁也都能挣得工分,换得粮食,既不违反原则,又能令大伙儿皆大欢喜,何乐而不为?
记忆中一天晌午饭时,爷爷刚吞下两口饭,一村民心急火燎的跑来了,因为和邻居争边界差点儿打起来。爷爷二话没说,丢下饭碗,拿起竹尺到了现场去,一点一点测量,一点一点标记。其中一位当事人想占便宜,递上香烟,哥长哥短的叫着,爷爷也不理,坚持自己的公道心,测量好,埋上石头做界石。
在那个人多嘴杂、众口难调的特殊环境中,爷爷能始终保持着一股浩然正气,实属不易。正是他做人厚道,精明办事,才赢得群众的认可和拥戴。
爷爷有着一副热心肠,正直无私,非常执拗,平日里喜欢乐于助人。我清楚记得,在我8岁左右时,村里砖厂请了一名福建人做技术员,村支书为找不来住的地方而犯愁,爷爷知道后特意动员奶奶腾出了家里的一孔窑。出于感激,福建人总是把他从家里带来的带鱼、罐头等好吃的特别热情地送给我们,我和妹妹很是解馋。爷爷知道后大发雷霆,厉声道,“人家出门在外,已经很不容易了,你们还好意思吃人家的。”爷爷硬是把钱塞给了他,算是还上了欠下的情。“宁可自己吃亏,也不占别人一点儿便宜”。现在回想起来,我都会为有这样的爷爷而自豪。
两年前的一天清晨,我早早地来到单位,打开电脑正准备写工作汇报,爸爸打来电话让我回家。爷爷躺在堂屋的床上,永远地睡过去了,他走得那么安详。他没有折磨自己,更没有折磨家人。他静静地走了,给家人留下了无尽的念想。爷爷是全村公认的优秀共产党员,他佩戴着“50年以上党龄荣誉纪念章”光荣的离开了。2020年,国家经历了一场疫情,在特殊时期,我扛起疫情防控的担子,坚守在居民小区、路口防控点,询问、测体温、登记信息、办理出入证,保证了社区群众的健康安全,当好老百姓的“守门员”。 我想即使换了爷爷,如果有需要他依然还会这样做,并且做得更好。我想,这也许就是家风吧。(瀍河区纪委监委 王娉 )